“咳……咳……，我又救了你一次呢！”阿宴强打笑容。
淮七忙制止住她，示意她不要说话。阿宴推开他的手，“来不及了……”断断续续地说。
“那年，我是长安章台的一名歌妓，却不曾想与当朝太子李盛相遇，他那时真是折服了我的心，我也从歌妓变成了他一人的歌女。他教我习字，画画，练琴，还教我剑术，起初我不解，女孩子家家非得练剑干嘛？他柔声哄我说，是为了与我防身用。朝暮相处，我的心也越来越依赖与他，剑也练得越来越果断。咳，咳，咳……。”
阿宴喘着一口气，停顿一会后，继续往下说。
“三年前的那日清明，我连杀长安吴林甫家二十三人，只因是他的指令，他是我的全部。后来，每次我一身血渍回来，他总会拥着我，哄我。但好景不长，先帝知道他为除异端不择手段，当下废嫡出。将他遣至蜀地，并改姓苏。离开长安那日，他柔声对我说，你的心与眼，是我过去未曾见过的，那般狠辣，就像刀刃，没有感情。来到蜀地后，他命我去除先帝眼线，我不依，我逃了，我害怕他。那日雨夜，他站在城扉旁，柔声哄我，我却感到更多的害怕，昔日那些对他的爱慕已经不知去向。我跑着，来到这青萱城外，寻了一处废弃的樵夫小屋，才有了清宴居。”
“淮七……” 阿宴语气突然急促，“那日你将我挡与身后，我心中多年未动的情愫挣扎着，明明是你，我却满脑子苏盛。我害怕面对你，你的剑很善，没有我那般的杀意。但从今以后，答应我，你不要去触动内心那份黑暗，当你觉得什么人都可以死时，你的心已经变得和他一般恶了。”
“淮七，遇见你，我不悔……咳，咳……噢，对了，书中那句话我很喜欢……式微……式微……胡……不……归……？”
阿宴闭上了双眼，永远地。
淮七满含泪水的眼眶打开了，他紧紧地抱住阿宴柔弱的身体，他感到阿宴会的体温渐渐消失。
身后的林间缓步走出一华服男子，来者正是苏盛。
“你可满意了？你利用我假死，利用阿宴对你的爱，是你害死了阿宴！” 淮七咆哮道。
“长安有信来，那边一切安备，就待我们归去。”
“待明日清明过罢。” 淮七不再咆哮，面无表情。
“别忘了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。你的父亲，母亲，妹妹，可别忘了他们。”
“滚！” 淮七怒喝，此时空中恰好一阵雷鸣，响彻云霄。
苏盛离开了，淮七抱着阿宴悲恸地哭着，苏盛未曾回头再看那女子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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